【良堂无差｜DYS】大哥别杀我（6）
“是你给警察告秘的。”
周航此时刚好完成最后的包扎，他抬头，便看见了冰冷的枪口指向自己。
“你的衣服有昨天我吃饭地方的火锅味。”孟鹤堂表情冷漠，并没有想听多余解释的意思，“那地方的味道很独特，而且没有分店。”
周航愣住，他没想到自己暴露的这么快。大脑迅速运转思考对策。
跑吗？肯定是跑不过子弹，要不实话实说告诉他？但现在的孟鹤堂看起来神经很敏感，他听完会有什么反应也不敢保证。
孟鹤堂掌心握紧配枪，食指慢慢压在扳机上，一字一顿说道：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不然求饶吧。周航吞咽口水缓解紧张情绪，脑袋里出现了这个念头，但他的尊严努力争取着最后一丝可以反抗的机会。
“冷静点周航，你可是人民警察，你不能这么没有骨气，他不会开枪的，你现在可是他亲搭档。”周航这样想着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他把手伸到口袋，想要掏出手绢擦拭额头的汗，但却被孟鹤堂误会以为有什么，直接对着旁边地面开了枪，厉声呵斥了句“别乱动”。
这声枪响让周航意识到面前这个人并不只是吓唬自己，虽然不知道他在黑帮里地位如何，但肯定不是什么小角色，手里也不知道淌过多少血，如果有必要对自己定不会手软。
好汉不吃眼前亏，现在服软不丢人，作为人民警察要把生命贡献在更有意义的地方，不能折在这里。
“大哥别杀我。”周航把手举过头顶开口道，“你听我给你编……不是，我是说，我可以解释。”
孟鹤堂默不作声，但手里的枪并没有放下，周航紧张偷瞄他的表情，用袖口抹了抹额角已经流下的汗滴。
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，孟鹤堂把枪拍在旁边的桌子上：“说吧。”
周航小小松了口气，扶着自己已经蹲到麻木的腿站起来，这会也管不了那人能否相信，他直接把平衡时空的事情给孟鹤堂讲了遍。
当然他没有说孟鹤堂会死，也没有说自己是为了让他死而来的，只是说周九良为了某种原因扭转时空，导致时空错乱，因此也把自己召唤过来了。
而昨天会到火锅店完全是意外，同时一起穿越的还有个朋友，他们昨天只是恰好去那里吃饭，所以衣服上会有味道。
孟鹤堂听完之后并没有特别震惊，也没有表示不相信，只是在周航说完后问了句：“那他的灵魂去哪里了？”
周航知道他指的是周九良，摇摇头说道：“我不知道，可能和我交换了，去到我的世界，也可能……”
话没有说完，但是孟鹤堂已经理解周航的意思。
许久沉默后孟鹤堂起身走向卧室，他背对着周航开口道：“你走吧，你不是这里的人，不必再留下。”
周航脑子里有些混乱，他想到了自己和朱鹤松的计划，虽然没有很周密完美的安排，但如果这时候离开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。
“可是我……”周航还想再挣扎一下。
“快走，别逼我开枪。”孟鹤堂厉声呵道。
周航脚步顿了顿，最后还是选择先离开，他决定去找朱鹤松再想别的办法。
就在他打开门准备离开时，却听到身后传来椅凳翻倒弄出的巨大声响，周航没来得及思考便跑回卧室，一进门就看到孟鹤堂倒在地上。
他的唇色发白，小腿包扎的纱布再次被鲜血渗透，原来刚刚那副模样都在硬撑，明明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十分虚弱。
周航蹲身凑近他摸了摸额头，果然在发烧。
“你坚持一下，我现在送你去医院。”周航说着就要背起孟鹤堂，却被那人紧抓手腕阻止。
“不去医院。”孟鹤堂虚弱的说着，“医疗箱有止血药，你帮我拿过来。”
周航拗不过他，只好先把人放床上，拿来医疗箱找到止血药，先喂他吃下去，又翻出来纱布重新上药包扎。
孟鹤堂吃了药躺在床上，他的面色依旧很难看，胸膛跟随呼吸剧烈起伏着，好一会才平静下来。
周航打了盆水擦拭他的额头物理降温，孟鹤堂看着他突然说道：“你现在不怕我了？”
“你都说要放了我，我还怕什么。”周航一边擦着他的胳膊一边说道，“再说了，灵魂是我的，身体可是你搭档的，杀了我你舍得吗？”
孟鹤堂没再接话，似乎是默认了他的说法，可能也是没有太多力气说话了。实话实说周航现在心里还是怕的，但孟鹤堂现在这样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。
身体擦拭一半，周航觉得衣服裤子有些碍事，于是顺手解开了衣服扣子，但在解裤子皮带时却被人按压住：“你干什么？”
“帮你降温啊。”周航回答道。
“不用……不用了。”孟鹤堂别过脸小声说着。
周航看着孟鹤堂别扭的动作，和不自然的表情，觉得他可能把“降温”想到了奇怪的地方，一时间居然觉得有些可爱，突然想逗一下这个男人。
“你们俩都是恋人了，在他面前你还害羞吗？”周航俯身凑近了一些，掌心压着腰侧部位抚摸，随后解开皮带抽出，“你把我当成他就行，放心吧，我的活儿不比他差。”
孟鹤堂原本因为发烧面颊就有些泛红，现在的颜色更深了层：“我和他不是恋人。”
“那你们是什么关系？”
虽然周航一直没有明确听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恋人，但觉得像周九良那样的人能为他做到这份上，一定是生命中非常重要的存在。
孟鹤堂思考片刻回答道：“高于爱情，胜似亲人。”
周航似懂非懂，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生命里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吧，无法感同身受。
“好了，别想歪了，我只是帮你擦擦身体降温。”周航说着继续帮他解开裤子，“你都这幅模样，我还想做什么也太禽兽了，谁让你刚拿枪指着我。”
孟鹤堂觉得自己被调戏了，心情十分复杂，后悔自己刚才太心软，没崩了这小子，这会真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。
周航出了气，觉得心情舒畅，也不管孟鹤堂这会气得表情更难看了，反正他也没力气做什么。
仅仅只靠物理降温显然不够，到了晚上孟鹤堂开始发高烧，整个人都处于迷迷糊糊不怎么清醒的状态。周航换了一盆又一盆的水替他擦着身体，效果依然不明显。
孟鹤堂已经开始说胡话，手指紧紧拽着周航，眼角泛起湿润，偶尔会流出泪水，这让周航有些惊讶，他没想到看似强势的人还有这样的一面。
孟鹤堂的嘴里反复念着一个名字。
“九良。”
周航叹气，帮他擦了擦眼泪：“你说你俩没点啥关系我真不信，彼此都这么惦记着对方。”
他看着不清醒的人思考片刻：“这样不行，还是要去医院。”
周航帮孟鹤堂穿好衣服，又用厚点的大衣裹紧，这才把人抱起来出了门。孟鹤堂很轻，即使穿了这么多也觉得很容易就抱了起来。
去医院的路上周航给秦霄贤发了消息，他只和这个人接触过，觉得是个还不错的小伙子，可以先让他来照顾孟鹤堂。
等孟鹤堂清醒肯定是要和那些人说出自己的身份，这些人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。在那之前还是离开比较好，临走前找个人过来照顾他，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。
到医院后周航忙前忙后，挂号、填单子、安排病房，一一安排妥当已经是后半夜了。
周航看了眼手机，秦霄贤估计是睡觉了，还没有回复，等到明早上应该就会过来。
孟鹤堂安静的躺在病床上，他的烧已经退了，周航坐在旁边静静看着。他的睫毛还挂着泪水，鼻梁挺拔薄唇淡红，明明长得有几分媚气，掏枪的时候怎么能有那样凶狠表情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周航也趴着睡着了，他又做了那个梦，回到了自己被抛弃的时候。
茫茫白雪的冬夜里，孤独的小孩和热闹的人群格格不入，旋转木马似乎从来没有停下过转动，闪烁着五彩缤纷的彩灯，小丑的表演仿佛永远都很开心，但只穿着单薄衣衫的周航，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寒冷。
“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？”一个男孩的声音响起，周航抬头却看不清男孩的脸。
“我爸爸妈妈说让我在这里等他们回来。”周航的声音还很稚嫩。
那个男孩看了看周围：“他们不会回来了，你不要在这里等了。”
周航摇头坚定说道：“他们会的，肯定会的。”
男孩向周航走近了点，他看清楚了那人的脸，眼眸明亮鼻梁挺拔，看起来比周航大，约摸是十三四的年纪。
男孩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周航披上：“那我陪你一起等。”
两个人依偎在一起，周航觉得他是这个寒冷冬天里唯一的温暖。
周航靠着男孩迷迷糊糊睡去，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他听到有人在旁边吵吵闹闹的。
“周哥，周哥醒醒。”
“怎么睡得这么死？”
“不知道啊，可能是昨晚太累了吧。”
周航刚睁眼就看到了秦霄贤放大的脸，吓得他身体后仰，结果直接坐到了地上。坐在地上的周航感觉自己的腿和手臂都不在身体上了似的，没有知觉了。
“扶我起来，麻了麻了。”周航伸手，秦霄贤连忙把他扶到床边坐下。
周航揉着胳膊肩膀，这才注意到秦霄贤旁边还有个人，他仔细一看不自觉惊讶出口道。
“怎么是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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