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春老树

浮世万千,风华常存。

【流年似锦】与你共度的温柔岁月里(六)



汪卓成走后屋里是一阵沉默,空气里似乎传递着尴尬氛围,刘海宽率先起身打破沉静:“你还没吃饭吧,你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?”


朱赞锦来之前确实没怎么吃东西,路上折腾到现在个过来是有点饿了,他下意识捂着肚子揉揉,又抬头看着刘海宽点点头,竟然还带有点委屈的表情。


刘海宽看的心里一颤,就像汪卓成说的,他真的太好看,会让人乱了心神。


翻了翻冰箱似乎没什么能吃的,还剩几个半成品的手抓饼,刘海宽想了想之前给朋友做饼的回忆,被友人称之为“会呼吸的手抓饼”。


是因为煎的太糊了,导致端出来的时候黑糊的地方竟然还会动,像是在呼吸。


算了算了,还是不丢人了。


刘海宽回头看着沙发上的人:“我带你出去吃吧,你想吃什么。”


朱赞锦想了想:“吃鸡吧。”


刘海宽:“……咳。”


朱赞锦重新穿上外套,带起来口罩帽子,刘海宽看着觉得还缺点什么,回到卧室里翻出来一条围巾,仔细在他的脖子上绕了几圈,最后把余留在外的端头收进围巾里。


围巾是用粗毛线钩出来的,简单大方的样式,普鲁士蓝色,没有别的花纹,刚好搭配朱赞锦的淡蓝色外套,清新雅致。


出门之后刘海宽还在絮叨着说他:“大病初愈还穿这么少,你是觉得会有人找你街拍吗?”刘海宽用手指拉起来他的衣边捏着搓了搓,“这是秋款吧,你知不知道现在都入冬了。”


“几天不见海宽哥哥的话怎么这么多了。”朱赞锦拉下口罩笑了笑,“你说话和我妈一样,要不我以后叫你刘妈妈吧?”


刘海宽拉起来他的口罩,顺手用指关节就在额间敲了下:“带好,不许拉下来。”


今天是初冬时节难得一见的暖阳天气,心情会随着天气变好也并不是没有道理,比如刘海宽就觉得现在的心情是这几天里最开心的时候。


他带着朱赞锦走了鲜少人知的老胡同,他们在胡同里慢慢走着,这里的人不多,大多是散步遛鸟的大爷,还有一些吆喝着卖小吃的人。


朱赞锦指了指胡同口插在稻草靶子上的糖葫芦,又拽了下刘海宽的衣服袖子:“海宽哥哥。”


刘海宽无奈笑了笑:“一会要吃饭了。”


朱赞锦没有理他直接走了过去,刘海宽也只好一起跟过去,朱赞锦挑挑拣拣选了一个拿下来,又回头看了眼刘海宽,意图明显。


刘海宽双手插兜并不打算给他付钱:“是你自己要吃的,我又不吃。”


朱赞锦据理力争:“我来你家做客,肯定是你请我了。”


刘海宽态度坚决:“一会要吃饭了,不行。”


朱赞锦一赌气直接拉下来口罩咬掉了头一个糖山楂,冲着刘海宽歪头得意笑着,糖山楂鼓鼓的撑在腮帮里。


卖糖葫芦的是个笑呵呵的大叔,看着也忍不住插了句:“小伙子你再不付钱,对象生气了可不好哄。”


听到这话朱赞锦没嚼几下的糖山楂直接呛了出来:“咳咳,我不是,我们都是男的……”


大叔摆摆手:“哎呀就你俩这样还不是,大叔又不是什么不开明的人,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的,见多了,我理解我理解。”


朱赞锦脸颊有些发烫,连忙拉起来口罩遮住,就连刘海宽都有些不好意思,干笑了下赶紧付钱就拽着朱赞锦离开了。


直到走远很久朱赞锦才拉下来口罩继续咬着糖葫芦吃,刘海宽侧头看着他:“好吃吗?”


朱赞锦把手里余下的糖葫芦递过去:“冬天的糖葫芦特别好吃,你吃吗?”


他以为刘海宽会拒绝,或者接过来拿着吃,结果刘海宽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指,低头把糖葫芦咬到嘴里。


他的手指很凉,被温暖的掌心包裹着,暖流瞬间顺着指尖流淌,悄悄潜入心间。


朱赞锦注视着刘海宽,恰好有阳光落在他的身上,在暖阳覆盖下的侧脸,连轮廓都变得柔和心动。有那么一瞬间心脏置停,只能感受到被他的温度包裹。


等到了吃饭的地方朱赞锦的糖葫芦还剩一半,只得先问服务员要个打包袋收起来。


吃饭的地方是个不算大的小馆,但装修的很精致,十分有情调。


这个点还没多少人,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刘海宽还是要了个小包间。坐下来的时候就有服务员递上菜单,刘海宽没有翻开直接问服务员要了烧鸡,然后把菜单推到朱赞锦面前。


“他家的烧鸡特别好吃,肉很嫩,咬下去的时候满嘴留香,饭点时候都会排队。”刘海宽看起来是常客,在一旁给朱赞锦推荐介绍着,后者认真听着低头翻看菜单。


朱赞锦又点了两道菜便把菜单递回服务员手里,菜很快就上齐了,量不大,但都做的很精致,不吃也觉得赏心悦目。


两个人吃着东西,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,朱赞锦咬了口鸡肉细细品味:“好吃,真的好吃哎!”


可惜他被美食迷昏脑袋只想着吃进嘴里,一时想不起来什么合适的形容词,于是便强调式的说了两句“好吃”。刘海宽看着他笑了笑,又夹起鸡腿放进对方碗里。


吃完饭时间还早,朱赞锦难得空出来一天假,也不想回家睡觉浪费,于是提议要不要一起去看个电影。


刘海宽犹豫了,虽然今天人不多,但是还是应该避免去公共场合,万一有什么意外情况后果很糟糕。但最后抵不过朱赞锦期待的目光,于是问他有喜欢的电影吗,对方想了想说最近有个喜欢的明星演的电影上映。


电影的名字是《南方车站的聚会》,这部影片最近的话题很热,但也许是工作日的原因,电影院的人并不是特别多。


尽管如此场内的座位还是被占了将近一半,两个人带着口罩围巾赶在最后面进了场。


刘海宽让朱赞锦坐在最角的位置,自己在外面,电影院的暖气很足,朱赞锦想摘掉口罩时却被制止了,最后只能解开围巾脱掉外套。


刘海宽注意到每次到胡歌出场时旁边的人都会身体前倾,这是对那个人感兴趣和激动的体现。


看完电影出来时已经是夕阳晚霞的时间,白云被烧得通红,晕染些许金色光芒,自天际处蔓延出来,洒在人间万物上,分外好看。


街道的人开始逐渐多起来,有的人下班回家匆匆赶路,也有晚间出来散步,练习滑板的街头男孩女孩们,广场舞大妈们也在着手准备着晚上的娱乐活动。


刘海宽小心的护着朱赞锦,尽量避开人群,后者倒是没这么紧张,还在和他讨论剧情,诸如突然很想去武汉玩,希望有机会和胡歌合作,出演电影之类的。


刘海宽突然插了句:“你喜欢演戏吗?”


朱赞锦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:“喜欢,当然喜欢,虽然拍戏很苦,也要承受很多非议,甚至出来看个电影吃个饭都要小心翼翼……”他突然停顿下来思考着,似乎回忆起什么,但只是转瞬即逝又抬头看着旁边的人,“但我是真的很喜欢我的工作。”


刘海宽低头,看到朱赞锦在说话时眼睛里散发出来的神采,这个人确实应该站在舞台上发光,应该毫无顾忌的追向他的理想。


夕阳褪去,路灯亮起,周围的人越来越多,刘海宽正在发呆时突然听到人群中开始小声议论着,对他们指指点点。刘海宽立刻握着朱赞锦的手就开始跑,后者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就被拽着跑了起来。


“你看刚刚跑走的那个人是不是那个什么明星?”


“对对对,拍那个电视剧的,叫个什么来着?”


“那个谁,就那个,漆培鑫!”


“哎呀,对哦,忘了拍照了!”


两个人直到跑到了偏僻小道里才停了下来,刘海宽喘着气看了看周围,这才放心的松开手。但朱赞锦却没有放开的意思,紧紧拉着,刘海宽还以为他是紧张,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抚。


朱赞锦拉下来口罩,面颊红晕明显,胸膛起伏着还在喘气,他的目光落在刘海宽的脸上,直到此时刘海宽才意识到他并不是因为紧张。


朱赞锦平复着气息开口:“海宽哥哥……”


“太晚了,你该回家了。”还没表达完的话被刘海宽打断了,他似乎意识到对方想说什么。


朱赞锦有些失落,松开手低着头发出闷闷的声音问着:“那你明天来上班吗?”


刘海宽沉默片刻转身:“走吧,我送你回去。”


“刘海宽,你在躲着我吗?”朱赞锦没有动,对着他的背影说出了自己憋了几天的话,“今天之前我都在想,你是不是因为前几天的事才一直不见我,所以我来见你了,看到你今天的态度一如往常,我以为是我想多了,你还是你。”


朱赞锦说着话情绪有些难以抑制:“但是现在我又不明白了,主动接近是你,若即若离是你,如今把我推开的人还是你,刘海宽,你到底在想什么呢?”


刘海宽背对着朱赞锦,看不到情绪,他不知道此时刘海宽的大脑里已经混乱如战场厮杀,各种回忆和言语涌上心头,许久才平静。


刘海宽回身,面无表情的看着他:“朱赞锦老师,你到底想说什么。”


“你喜欢我吗?”路灯下朱赞锦的眼圈有些泛红,刘海宽心里阵痛,已经做好了准备,却到底还是不能心无波澜。


刘海宽:“不喜欢。”


朱赞锦:“从未?”


刘海宽:“从未喜欢。”


朱赞锦眼里的光暗淡下来,刘海宽压了压情绪继续开口:“这几天的争议我已经听够了,我是个直男,不希望自己和这些话题沾边,而且我准备辞掉保镖的工作了,大成今天来找我就是因为有人要和我签约,我答应了,你知道音乐才是我的理想。”


刘海宽没有骗他,汪卓成找他确实是因为有个很好的机会,有公司看上了他的作品,对方是圈内影响力很大的公司,对于他来说一战成名也不是不可能。但刘海宽也撒谎了,其实他在犹豫,他并没有答应。


朱赞锦抬头看着他,抿抿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,刘海宽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功亏一篑,蹙眉转身就要离开:“快点回去吧,我还要回去准备新音乐制作的事情。”


朱赞锦在他的身后开口:“你走吧,你已经不是我的保镖了,没必要管我。”


刘海宽脚步停滞了一下,但只是片刻,留下一声“好”就离开了。不过他并没有走远,就在街对面不远处看着。


刘海宽拿起来手机打了个电话:“喂,大成,帮我个忙。”


放下手机的时候刘海宽自嘲的笑了笑,果然和演员待久了,演技也被熏陶出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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